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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ll出】こい(3)




3.


  没让我尴尬太久,老师自己起身,去厨房取了死柄木先生泡的茶,与他耳语一阵后,过来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。 



  “尝尝看。”绿谷老师将茶杯向我这边推过来,期待地看着我。


  我拾起杯子喝了一口,有些烫,味道中规中矩,算是比较清淡的类型。


  “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呢,老师。”


  “啊,现在就可以,轰君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吗?”


  我摇摇头。


  捧着死柄木先生泡的热茶,老师带我去了二楼的书房,为我端来凳子后,他在书桌前坐好,转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沓书本,摊在桌面上。


  “说是安排给文学部来做的翻译工作,结果到手了才知道是国外的学术期刊,从去年春初发表的论文开始,翻译完成后也会通过理学部那边发到轰君的同学手上呢。”


  老师抽出最底下的一本,期刊很薄,大概一本只有六十页纸,但打开之后基本密密麻麻全都是英文。老师的意思是直译的部分由他口述,我在一旁记录,有关于学术的部分则依靠我所学的知识来判断具体的用词,也因此助手的工作是找理学部的学生来做。初步记录完成后,再两人一起整理成正稿,的确是耗时很久的长期工作。


  “先整理一下翻译的顺序吧。”


  绿谷老师对我眨眨眼,又从书架上取下新的期刊。搬了五六次后,期刊终于堆满了整个桌面。


  “按刊名和时间顺序排好就行了,时间早些的放在上面,大概有十几种左右,每种一年份。有些是月刊,有些则是半月,轰君注意一下。”


  我解开两手的袖扣,将袖子卷到手肘处,与绿谷老师共同整理起来。每种期刊的封面设计都沿用同一个风格,因此不算太难分辨,但由于数量过多,整理起来也颇费时间。总之,在完全分类整理好十二种期刊后,带上来的茶已经失去起初的热度,变成常温的了。


  老师将期刊依次摆放在书架上,一份留在桌面上,以此为我们翻译工作的开始。我没有带任何东西,老师就从抽屉里取了一本硕大的笔记本,作为我记录初始翻译以及增删词汇使用的本子。


  刚开始的时候,我对这样的工作不太能适应。记录时常有缺漏,或是跟不上老师口述译文的速度,有时也因为对翻译内容词汇的斟酌而忽略下一个句子。尽管初次工作艰难滞涩,但我还是得到了老师毫不吝惜的夸赞。


  “轰君已经做的非常好了,”结束工作之后,老师在下楼时如此夸奖我,“在没有刻意训练过的人中,速记能力已经非常不错了,对词汇的把握也是。之前我有向理学部的饭田老师了解过,轰君的成绩也是相当优异。”


  说到这里时,老师停顿了一下,从楼梯间探头,对客厅沙发上半靠着的死柄木先生挥了挥手,才笑着对我说道:“能找到轰君这样的助手,真的是非常幸运呢。”


  下楼之后,老师坐在了与死柄木先生同一张沙发上,而我则坐在旁边,将冷茶放在茶几上。


  绿谷老师张开嘴,似乎要对什么。而死柄木先生已经先一步靠近他,完全不顾有我这个外人在场,直接爬上沙发,挪到老师身后,从脖子两侧伸手环抱住老师。


  绿谷老师露出无奈的宠溺表情,拍了拍死柄木先生的手臂,话却是对我说的:“轰君不要介意……时间也差不多了,轰君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,我这就去做。”


  我看了看时间,又估算了自己能忍受饿的程度,如果离开老师家回到出租屋去做饭是绝对不行的,而去外面的快餐店解决,也只有固定的几家对我的口味,位置都不算近。想到这里,我对老师点点头:“好的,给老师添麻烦了。”


  老师顺着死柄木先生的怀抱,蹭了蹭他的脸颊,又笑着对我说:“轰君太拘谨了。既然每天都要过来帮忙,晚饭都在这里解决也没关系的。轰君喜欢吃什么?”


  “要说喜欢的食物,除了荞麦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了。”


  “忌口方面呢?有没有不喜欢吃的,或者是无法接受的东西?”


  “香菇,不太能接受香菇。其他就没有了。”


  绿谷老师便从死柄木先生的怀抱里挣出来,顺带收拾了我喝过的冷茶,去厨房清洗,然后开始准备晚餐。


  老师在厨房里忙碌的同时,被迫与死柄木先生独处的我,觉得浑身都不自在。而死柄木先生在老师离开后,改换了一个姿势,半躺在沙发上,双腿蜷起,面对着我。


  “……很不错吧?啊。”


  “什么?”我一时间愣住了。


  死柄木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差了,他重重地皱着眉,“啧”了一声,又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啊,出久他,很不错对吧。”


  “老师的话,”我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,“是很好的人没错,对我也很照顾……”


  “我说——!”死柄木先生突然拔高了声音,打断了我的话,“出久很不错啊,你不觉得吗!”


  “老师他……”


  “不是这样!不是,不是这样……”死柄木先生突然碎碎念起来,手指也无意识地开始挠自己的颈部,“你也动心了吧,啊……是吧……”


  我直视着死柄木先生,提出疑问:“动心的话,是我想的那种,与恋爱有关的感情吗?”


  “废话当然是啊,”死柄木先生显得十分不耐烦,“你明明对出久动心了不是吗,学生。”


  “这方面的话,我是没有的,”我认真地思考着,并严肃地答复他,“首先老师已经有作为伴侣的您了,而且老师毕竟是男性,对我而言……”


  “这有什么关系吗……啧,”死柄木先生看着我的眼神说不出的阴沉,里面似乎又蕴含了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,在深处酝酿着。


  如果这时候的我能够预想到之后的状况,或者说,如果我能够提起万分之一的戒心,对待死柄木弔与绿谷出久这样奇异的伴侣组合,我想,事情最后也不会一路失控,到我、老师、死柄木先生以及那位横亘入我们维持着微妙平衡的生活里,将它破坏的乱七八糟的人,到我们都无法挽回的地步。


  而这时的我,对于死柄木先生这种奇怪的发言,由于对他保有着与对老师同等的尊重,竟没有去深究背后的含义。


  绿谷老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:“不要欺负轰君哦——我明明有交代过吧。”


  死柄木先生只是翻了个身,面对着沙发背椅,但的确有听进老师的话,不再对我说出难以理解的话了。


  我暗暗松了口气,视线下移,看着自己的手指,干脆发起呆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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